孟綺

“那座山，不太高，胡麻花開山上頭，山根根，開洞洞，火車鉆進山里頭……”由甘肅省歌劇院創作的歌劇《不遙遠的胡麻嶺》日前首演。該劇作為國家藝術基金2020年度大型舞臺劇和作品創作資助項目，講述了被稱為“世界工程難題”的胡麻嶺隧道的建設過程。作為蘭渝鐵路的頭號重難點工程，胡麻嶺隧道的貫通，完成了世界鐵路建設史的又一奇跡，展示了中國鐵路建設者勇于探索、攻克世界技術難題的科技創新精神。胡麻嶺隧道歷時8年，每天不到一米的掘進，既是當代愚公移山精神，也是當代大國工匠精神的具體體現。歌劇《不遙遠的胡麻嶺》將修建蘭渝鐵路的艱辛故事用歌劇語言詮釋，向觀眾娓娓道來。

把紀實性創舉搬上舞臺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舞臺上“不遙遠的胡麻嶺”幾個耀眼的紅字赫然醒目，鋼筋鐵架掩映下，一股工業風撲面而來。“多媒體+冰屏”的獨特搭配方式，增強了舞臺通透感和空間感，讓這臺工業大戲“科技感”滿滿。指揮家王燕執棒甘肅交響樂團溫情開啟，王燕說：“十幾年來，我與甘肅省歌劇院合作了三部歌劇（《貂蟬》《呼兒嘿喲》《不遙遠的胡麻嶺》），喜歡這個劇院的上下齊心，喜歡這個劇院人的淳樸敦厚，讓人感受到西北人的熱情。甘肅省歌劇院在西北重鎮蘭州堅守了84年……什么都不能阻擋他們艱苦探索的腳步。這些點滴若非親眼所見，不能感受至深。歌劇《不遙遠的胡麻嶺》是一部當代題材歌劇，把紀實性的創舉搬上歌劇舞臺，劇院面臨許多困難與挑戰。希望觀眾們在進入劇場后能感受到當代題材對于當下的思考和感悟。”

首次嘗試工業題材歌劇

歌劇《不遙遠的胡麻嶺》的音樂創作由作曲家韓蘭魁操刀。作為一名地道的蘭州人，韓蘭魁第一部歌劇創作便是為家鄉而作，以自己的音樂創作表達對家鄉的贊美與期望。“對于此次歌劇創作，我力求做到四個對比與融合：首先是胡麻嶺的原生態與時代高速列車形成戲劇性對比與融合，其次是劇中人物不同文化、不同地域、不同方言在相同大背景之下的對比與融合，再者是西方歌劇音樂表達方式與中國戲曲音樂的對比與融合，還有傳統作曲技法與現代作曲技法的對比與融合等。”

《不遙遠的胡麻嶺》是甘肅省歌劇院首次嘗試工業題材的歌劇，這對韓蘭魁來說也是一次挑戰。“工業題材歌劇的音樂創作不是新課題，但是把工業術語融入音樂和唱段里，還是需要認真思考的。歌劇強調兩個重要的元素，一個是抒情性，一個是戲劇性，歌劇藝術就是在矛盾、沖突中展開，最后達到統一和融合。歌劇是舶來藝術，但中華民族歌劇已有近百年的歷史，從嘗試運用西洋歌劇與中國的表達方式相互融合，發展到今天，已經不斷融入了很多現代元素。”此次創作，韓蘭魁研究了很多西洋歌劇和中華民族歌劇，整部作品的大背景是交響樂，是用西洋歌劇的模式來講述中國的故事，運用西洋歌劇的表達方式與中國地方戲曲音樂的融合對比，同時加入了眉戶劇、花兒等“甘肅音樂符號”。

“讓西北的音樂文化在和世界先進的音樂技法的結合中得到升華，也是一個作曲家的情懷和使命所在。”韓蘭魁說，《不遙遠的胡麻嶺》著力展現的是蘭渝鐵路建設者的當代愚公精神、大國工匠精神，是一部“男人戲”，但劇中每個人物各有各的境界，除了貫穿全劇的主題音樂，主要人物都有非常鮮明的音樂形象，在作曲中更突出了音樂的“層次感”。主人公高巖在胡麻嶺幾次塌方時的“詠嘆調”，就將戲曲和西方交響樂銅管相融合，在強烈的對比中表達人物的內心情感，非常打動人心。當然，為了讓觀眾在兩個多小時的演出中坐得住，韓蘭魁在二幕和三幕中用了很多幽默、調侃的元素，讓音樂跳脫、活躍起來。

通過人物情感變化講故事

歌劇《不遙遠的胡麻嶺》由甘肅省歌劇院院長、劇作家李天圣擔任編劇。對于此次創作，李天圣表示，就是想把這個感人的故事講給更多的人聽。同時，作為甘肅省歌劇院院長，李天圣深知用歌劇寫工業題材是比較困難的事情。“一些工程術語、專業名詞，例如‘第三系富水粉細砂地層’，舞臺上的演員說起來都很拗口，臺下觀眾也跟聽天書一樣。要是把這些事情都解釋清楚了那就成了電影、紀錄片。用語言把這些詞匯說出來又顯得不像是歌劇，歌劇是音樂的戲劇，更擅長表現人物的情感和內心世界，所以我們也是盡量通過人物情感的起伏變化來表現這個故事。”李天圣說，“之前甘肅省歌劇院創作的戲劇都是歷史題材、農村題材，這次的工業題材對我們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挑戰。我們力圖通過現代化、科技化的舞臺構成來展現，讓觀眾能感受到現代工業氣息。”作為編劇，李天圣最大的創作體會就是“反復”，“歌劇不能寫很多角色，后來通過合并、刪減，把群體視角結合到個人視角上來。有的人物刪掉了，有的人物做了很大的調整，幾個人物原型并成一個。作為編劇，要推翻一個此前已經‘立’起來的人物，肯定難以割舍，但一個劇本就是在不斷修改、推翻、否定和肯定的過程中產生的。”

首演現場，甘肅省歌劇院不僅邀請到了數百位中鐵十九局、甘肅鐵投集團、中車集團蘭州機車廠的建設者，還特別邀請到了劇中人物原型、時任蘭渝鐵路胡麻嶺隧道建設三工區總工程師的李紹杰和胡麻嶺隧道2號斜井的總工程師夏荔。李紹杰表示：“感謝甘肅省歌劇院將目光投向胡麻嶺隧道的建設者，希望以這種不同凡響的藝術形式，把交通強國的夢想傳遞給更多觀眾。”夏荔說：“作為一名普普通通的鐵路建設者，同時也是劇中的原型人物之一，我希望通過這部歌劇，歌頌中國千千萬萬的鐵路建設者，是他們嘔心瀝血、艱苦奮斗，以鋼筋鐵骨編織起大地經緯。同時，也希望這部歌劇能夠成為與當今社會同步、與時代發展同行，守得住、演得久、留得遠的精品力作。”

（本文配圖均為《不遙遠的胡麻嶺》劇照,潘禹辰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