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增強金融服務普惠性，提高支付效率和安全性，越來越多國家和地區加速研究布局央行數字貨幣。未來，央行數字貨幣將給國際貨幣體系、金融系統和經濟發展方式帶來重要影響。

國際清算銀行不久前發布了關于央行數字貨幣的第三份年度調查報告。報告顯示，未來3年內，一些國家央行很可能發行通用的央行數字貨幣。而考慮發行央行數字貨幣的行政區域從2019年的14%上升到了21%。專家指出，總體而言，央行對數字貨幣的探索正從概念研究進入具體實驗階段，但距離正式采用央行數字貨幣可能仍需數年時間。

研發步伐不斷加快

根據國際清算銀行的調查報告，越來越多國家和地區的央行正在研究布局央行數字貨幣，開始啟動或者加快對數字貨幣的研發工作，以順應全球金融科技發展趨勢。

中國在央行數字貨幣的研發方面一直處于領先地位。2014年，中國人民銀行成立專門團隊，開始對數字貨幣發行框架、關鍵技術、發行流通環境及相關國際經驗等問題進行專項研究。2019年底，數字人民幣相繼在深圳、蘇州、雄安新區、成都及北京冬奧場景啟動試點測試，到2020年10月又增加上海、海南、長沙、西安、青島、大連6個試點測試地區。目前，數字人民幣的應用場景不斷擴大，逐漸覆蓋了生活繳費、餐飲服務、交通出行、購物消費、政務服務等多個領域。

日本、泰國、俄羅斯央行都已宣布，將于今年底至明年上半年啟動央行數字貨幣測試工作。英國央行和英國財政部宣布將聯合成立央行數字貨幣工作組，協調推進央行數字貨幣的探索工作。新加坡金融監管局2016年推出Ubin項目，旨在探索以區塊鏈和分布式賬本技術為基礎的支付和證券交易清算、結算。去年，該項目第五階段也是最后階段成功結束。巴哈馬央行2020年10月推出了面向民眾的“沙錢計劃”。瑞典也在試點其“電子克朗”項目。

4月14日，歐洲央行公布了長達6個月的數字歐元咨詢意見結果，積極進行央行數字貨幣探索。歐洲央行行長拉加德此前表示：“這是一次技術上的努力，也是一個根本性的改變。我們需要確保不會破壞任何系統，而是要改善這個系統。”

在全球60多家接受國際清算銀行調查的央行中，過去4年間，積極開展央行數字貨幣工作的比例增加了約1/3，達到目前的86%。國際清算銀行預測，未來3年內，一些國家央行將發行央行數字貨幣。

助力普惠金融發展

疫情防控期間，數字支付加速發展，為各國發展央行數字貨幣注入新動力。公眾對無接觸式支付的偏好有所提升。同時，數字貨幣還可以更好地保護個人隱私，并作為政府轉移支付的補充工具，對經濟復蘇起到助力作用。

畢馬威會計師事務所發布的報告認為，數字貨幣可以提供廣泛的機遇，包括提升交易效率和實現資產的可編程性。此外，央行數字貨幣可以幫助數據平臺、金融企業、上下游產業鏈各方優化資源配置，提高運營效率，降低運營成本。

清華大學五道口金融學院副院長田軒接受本報記者采訪時表示，各國央行紛紛加入研發數字貨幣的行列，表明數字貨幣的應用與發展是大勢所趨。隨著數字經濟發展，貨幣支付方式將逐漸由傳統現金支付向數字貨幣轉變，一定程度上改變民眾消費、生活方式。

國際清算銀行指出，金融普惠性是新興市場和發展中經濟體發展央行數字貨幣的重要因素。以巴哈馬為例，30多萬人口分布在約30個島嶼上，有些相互間距偏遠，金融基礎設施不完善。巴哈馬央行推出“沙錢計劃”，很重要的原因是為了幫助民眾更容易地獲得金融服務。發達經濟體研發央行數字貨幣，則更關注支付效率和安全性。

田軒指出，跨境支付是現有支付體系的痛點，具體表現為現有國際支付標準不統一、系統操作無法完全同步、傳統跨境支付所耗費用較高、耗時較長、透明度低等方面。商業銀行貨幣結算仍存在信用風險和流動性風險敞口，央行支付系統也沒有完全包攬各個渠道，增加了風險與成本。數字貨幣的研發有望解決這些問題。

需要密切國際合作

對于數字貨幣與現金的關系，歐洲央行執委會委員法比奧·帕內塔表示，電子支付正變得越來越流行，數字貨幣仍將確保主權貨幣在數字時代可用。數字貨幣并不意味著現金的終結，它將補充現金，而不是取代現金。

新加坡國立大學商學院金融系學者阮天悅認為，與網上銀行及第三方支付工具電子錢包相比，央行數字貨幣由中央銀行發行，是由國家信用背書的法定貨幣，安全性和可信度更高。央行數字貨幣還有助于提高貨幣政策有效性、提升反洗錢能力。當貨幣政策目標為擴張性但利率已經相對較低時，零利率下限限制了傳統貨幣政策工具的有效性。這種情況下，央行可通過調整央行數字貨幣利率以期打破零利率下限，實現擴張性政策的目標。

各國央行的研究報告同時指出，發行央行數字貨幣可能會帶來擠壓銀行市場、打擊信貸經濟、引發擠兌等風險，需要有效加以應對。對此，阮天悅表示，央行數字貨幣對金融系統的影響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其發行方式。如果央行數字貨幣直接繞過商業銀行發行，會擠壓商業銀行的生存空間。

央行數字貨幣在實施過程中也會對全球支付系統帶來沖擊，這就需要各家央行在研發與準備階段就展開密切合作。今年2月，中國人民銀行與泰國中央銀行、阿拉伯聯合酋長國中央銀行等聯合發起多邊央行數字貨幣橋研究項目，探索央行數字貨幣在跨境支付中的應用。未來中國將進一步與共建“一帶一路”國家在研發、試點、國際支付等領域展開深度合作。

(記者 劉慧 馮雪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