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序過百 心在筆中

  李世美(右)與張國茹正在制筆。

 

 

【絕活看點】沈陽胡魁章筆莊是中國三大名筆筆莊之一,經過“水盆”“干桌”等多道工序制成北派狼毫毛筆。李世美與張國茹共為胡魁章筆莊的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二十余年制作毛筆質量如一穩定。

略顯破舊的電梯吱吱嘎嘎爬到了24層。若不是門上一幅“繼絕學狼毫書特色承古法羊聿繡春光”的對聯,沒人會想到,昏暗的樓道中,竟藏著百年老字號——胡魁章筆莊的制筆車間。

推開屋門,飄出微弱的電臺聲音和動物皮毛的味道。隨著“咚咚”幾聲聲響,未制好的筆頭被依次“墩”在木板上。李世美師傅稍用舌尖舔舐,旋即蘸水梳理,筆頭再被墩在木板上,列成一排;對面桌的張國茹師傅則在炙熱臺燈下,萬里挑一地用擇筆刀“擇”著李師傅做好的筆頭。

張、李二位師傅,共為沈陽胡魁章筆莊的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業已搭檔20余年。

胡魁章毛筆,與北京李福壽、上海周虎臣合稱“中國三大名筆”。清代道光末年,筆莊曾為朝廷貢筆。胡魁章名筆所用的東北“元尾”,即東北的黃鼠狼尾,是狼毫筆的最佳原料。好的“元尾”,墩在桌上后,狼毫根根炸起,細看起來毫端鋒穎尖利。

至今,胡魁章筆莊仍沿襲古法制筆技藝,傳承未斷。古法制筆,一支毛筆的形成要通過“水盆”“干桌”等40多道工序。“俺學的是‘水盆’,也就是做筆頭。”李世美師傅說,“水盆”是基礎,基礎打不好,再好的“干桌師傅”也修不出好筆。做筆是一環扣一環的,上一步要求越低,下一步就會更麻煩。“張師傅是‘干桌師傅’,就是擇筆毛。俺倆配合二十幾年了,雖然很有默契,但我做啥,也都先讓她看看。”

冬天再冷,李師傅的手都要浸在冰水里做筆頭;夏天再熱,張師傅都得在燈下烤著擇筆毛。

李世美師傅說,“水盆”有近百道小工序:選毫、拔尾、浸毛、梳絨,等等。“做筆靠的是一種感覺。‘盤手’是基本功。”李師傅揮了揮手中的牛骨梳,悠悠說道,“把毛捏在手里用牛骨梳來梳,看上去簡單,但梳起來卻也不易。”捏毛,用的是巧勁兒,捏不緊會“丟毛”;捏太緊,手會累,過不了多久便會捏不住。拿牛骨梳的手也要有巧勁,梳輕了梳不透,梳重了又容易戳到捏毛的手上。

隨著牛骨梳不斷地在筆毛上游走梳理,凌亂的筆頭漸漸順滑起來。“梳多少下,沒有規程定式。要靠內心感受,活兒在手上,更在心里。”

對面的一盞綠色老式臺燈下,張國茹師傅正在靜靜修筆……只見她先用絲線把初步做好的筆頭捆緊,不斷用竹片敲打筆頭,為的是讓絲線和筆頭緊密融合,纏得更緊。捆緊筆頭,擇筆刀上下翻飛,剔除筆頭中多余的元毛和苘麻。

雖說“干桌”只有幾道小工序,但難度卻超過“水盆”,正所謂“三分筆毛七分修”。“干桌”講究的是“八面擇筆”,難在心中有數。一支筆要擇近一個小時,一根雜毛制筆師傅都不會放過。“擇多了筆就攤了,擇少了筆不好用,尖、圓、齊、健心中一定得有數。”張師傅說。30年不間斷磨礪,張師傅的右手大拇指外側結成了黃豆粒般厚厚的繭子,成為她多年潛心修筆的見證。

優秀的干桌師傅不但手頭“準”,且質量如一穩定。但古法制筆,生產的數量少。像胡魁章筆莊的干桌師傅,每日擇筆數量不過10余支而已。時至今日,按照傳統古法制作的毛筆越來越少,尼龍毛筆越來越多。“尼龍筆彈性不自然,用起來生硬、不圓順,且含墨量小。”李師傅介紹說,“傳統古法毛筆,則筆鋒潤滑挺健、含墨量大、吐墨均勻。”

10多平方米的工作室,一臺收音機,兩張案臺,兩把椅子,張、李二位師傅仿若屏蔽了整個世界,唯有心在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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